【开久组】狼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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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人物、架空,一切为了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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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相良还觉得“囚禁”是一个需要突破次元壁的词汇,但现实是如今的他基本就处于被囚禁的状态,尽管食物和水都被片桐按时送来,但卧室房门被上了指纹锁,不管外侧内侧,只有片桐一人能打开。

片桐来的时间并不算规律,但除却三餐以外他仍能保证每天在房间里停留三四个小时,这还没有算整个晚上同床共枕的睡觉时间。然而,大部分时间两人都沉默地各自发呆,偶有的交流也被限制在无法绕过去的“为什么你要把我锁在这里”的话题上。相良迫切地需要一个理由,片桐却始终不做出任何解答。

但无法进行的谈话根本不是最可怕的,事实上,相良已经越来越习惯在一个人的怀里睡着和醒来,甚至逐渐养成了一种他自知病态却无法停止的期待——他期待片桐每天进房间,哪怕什么也不做,只要知道这个人会一直在自己的身边,他就比短暂人生遇到片桐前的任何一天都要开心。

“所以说,为什么是我?”相良扔下筷子,再一次问道,他并未期待一个答复,但这一次问出口时却察觉到了什么,“片桐,你该不会把我当成你女朋友的替身了吧?”

“智司。”片桐纠正他,对于这个称呼他一直十分坚持。

相良仍旧不太能明白怎么有人能那么执着于一个假名,但他已经学会不去和片桐在他绝对坚持的领域上纠缠,他命令道:“喂,你回答我的问题!”

“不会,”片桐正面应答道,他还想补充什么,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片桐看了眼屏幕,又看了一眼相良,第一次当着他的面接起电话。

“福田?”片桐与那端对话,“交易是说好的,绝对不会把相良给你,就这样。”他干脆地切断了通话,飘忽的眼神才终于又落到相良脸上,皱着眉头严肃起来:“不管你想不想回去,我不会把你再交给福田的。”

“别搞得我跟个物品一样!”相良一掌拍在桌子上,“腾”地站起来,“把我换过来?不会再交给福田?我算什么?我不能自己选择吗?”

他恶狠狠地冲着片桐大吼,换在之前大约是没有这个胆子的,今天却不知怎么终于记起自己并不真正的“一条狗”,恃宠而骄起来,他脑子里一片乱自然是不会去想这是恃了谁的宠,只是等到吼完了才觉得片桐的眼神复杂得他难得地读不懂,后知后觉地有点慌张:“我说,你倒是也说句话啊!”

“你自己选的福田,什么烂人。”片桐哼道。

“不是我选的福田!”得到回应的相良被鼓励,再次拍了桌子,“你压根就不明白,福田到了孤儿院,他对树上的我说……”

“‘喂,不想被欺负,就打到别人都怕你,明白吗’?”片桐游刃有余地念着那句改变相良命运的话,在对方的目瞪口呆中站起来,走向门口,甩下一句,“我看你是一点都不明白。”

 

之后的三天片桐都没有再来看他,连带着的,食物和水也没被送来,好在房间里有装零食的柜子、浴室的水龙头也可以放出淡水,虽然条件比起片桐送来的便当差了不少,但相良其实并没感觉到特别饿。

他直觉是终于把片桐气到不想再看自己一眼了。

相良花了一点时间去回想,他是否曾将孤儿院贵族少年的话完整地讲给片桐听,得出否定的结论并不难,但其实,就连他本人作为受人恩惠者,也并不能将整句话包括语气词都完整拷贝,更别提片桐和贵族少年的语调如出一辙,即使在成长中声线发生了变化,说话的方式却是难以改变的。

所以片桐才是他应该报恩的对象。

一下子之前所有的断点都被连接起来了。片桐所说的“很像的朋友”、“只见过一面”、“擅长爬树”通通对应上号,可能还不止如此,片桐明显早就知道相良的真名,说不定做了完备的调查,只等他一朝幡然醒悟谁才是灯火阑珊处的人。

所以片桐一定很生气:三番五次的提示却始终等不来一个正确的答复,费了这么大力气找到的人完全没有眼睛和大脑。“我看你是一点都不明白”,片桐这次又说对了。

理清思绪,相良就准备道歉,岂料道歉对象却像是一朝转性,就这么不再来看他,放任他自生自灭了。坚持到第二天下午,熬不住的相良就开始动溜门撬锁的脑筋,只是转念一想,如果他溜出去却与片桐正好错过,对方瞧见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他怕是要罪加一等。

总会来的吧,就像智司忍了那么久等他自己领悟,最后还不是把标准答案写好了给他看?

 

相良是被喊声惊醒的。

卧室落地玻璃窗无法被打开,外面的树又恰好在玻璃窗底部密集,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但仍能隐约看见有两批人在一片空地上集结。

片桐的人、福田的人。

相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盯上了柜子里藏着的台盆接水管和衣帽间里的挂衣棍,获得趁手工具,他一棍子砸碎了玻璃,不知是不是楼下喊声太响,竟然只有一个人循声抬头向他的方向看来。而在这人抬头的一刹,相良也知道他是谁了。

只是同样有人在等这个抬头,相良只看见在片桐身后有个人上前一步,金属棒球棍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冰冷的银线。

相良拉了拉系在床腿的床单,翻出玻璃窗外。还好,房间是在三层,他把接水管背在身后,双腿微弯,形成坐着的姿势,一手用棍子抵着墙,一手送放在腰间缠了一圈的床单,不到片刻便落了地,立刻藏在一棵树后。

形势并不乐观,小喽啰的斗争已经停止,只围出一个圈供片桐和福田决定胜负。眼下片桐趴在地上,仍试图爬起,但每每还未站起身,福田便旋起棒球棍砸在他身上,鼻子两侧都是淋漓鲜血。

再靠近一些,已经能听得见福田的笑声。

“说吧,那条疯狗在哪儿?我一直就在想,你为什么会用莲来换他?喔,是不是因为知道他是个什么味道?那是不是很可惜了?疯狗不长眼睛,偏偏认我不认你,”福田蹲在片桐边上,“等我把你打死再把他带回去,他这辈子可能都不知道你才是……”

一记勾拳将福田的脸打得歪向一边,飞出三米开外才落在地上,福田一派的人嬉皮笑脸的吆喝声也因此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以拳为支撑,从单膝跪地竭力站起来的男人——他的大衣上有脚印和尘土,前襟有尚未干涸的血渍,线条刚毅的脸上更是被血液糊得像即将重伤不治,然而片桐定定地、稳稳地站着,仿佛他是个被放置在这里的雕像。

他开口道:“找死。”

福田像小鸡一样被他从地上提起来,明明是相仿的身高,却只能被揪着领子悬于空中,片桐的另一只手攥成拳,带着再也没有一点压制的压倒性的速度和力度狠狠撞上福田的下巴,传来清脆的“嘎嘣”一声。被再次打飞的福田落在树边,鲜血涌出嘴巴,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片桐却仍没有放过他的打算,抬脚对着肚子揣去,福田不顾自己呕出一大口血,赶紧抬手击地示意投降。

片桐在他面前立了两秒,等以为自己劫后余生的福田呼出了这口气,忽然再次出拳砸向福田的脑袋。

 

片桐沉默地看着抱着自己拳头和胳膊的相良。

“相良?”下巴脱臼、牙齿掉了、嘴里还满是血,尽管字词含糊不清,福田声音里的欣喜却是实质的,“快……片桐也是强弩之末了!”

“别打啦,弄得半死不活就可以了,出人命太麻烦,”相良拍了拍怀里僵硬的胳膊,“怎么样,智司?”

随着他这一声称呼,片桐真的放松下来,相良放开他后,便用另一手揉了揉方才出拳的肩膀:“你从三楼爬下来也没忘记拿武器,难道不是准备继续打?”

“帐是要一笔一笔算的嘛,虽然看你打他我也挺爽的,但是……”相良反手一棍子打在福田背后,转身抡起来又一棍子砸在福田腰上,在他扶着腰挺身时一棍落在胸前,大约是闭了气,福田两眼一闭晕了过去,相良扔了棍子和水管,拍掉沾上的灰,“打架这种事,还是得自己来!”

“打伺主也是?”片桐做了个手势,示意福田的人把他送去医院,自己的人则各自散去。

相良嗤嗤笑了两声,见片桐神色不善,赶紧解释:“他不是我伺主,你才是。”

他想想又补充道:“但我跟你在一块的时候,我都忘了我自己是条疯狗,你这个主人真不称职。”

片桐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又闭上了,指了个方向,就迈开步子走了,相良在他身后两步,跨上来勾住了片桐的脖子,这姿势对他而言实在有点费力,但片桐停下了脚步等相良凑到他耳边,热热的气息喷在他脸侧:“所以我还得特别警告你,你不能不要我,不然那边那个就是明天你的下场。”

片桐把他费劲摸索的胳膊拿下来,从他腰上摸到他背上再到肩上,往怀里搂住了。

 

狼狗狼狗,疯狗不跟着野狼,跟谁?

FIN

谢谢喜欢。

另外其实故事并没有完全讲完因为没有能解释“少爷”VS“二少爷”也就是智司视角的事情,可能会留到智司视角的番外去写(这么短的作品也要强行番外真是够了x

以及其实我就是想用这篇文解释给自己听为什么男性角色互相称呼都是姓,唯有相良猛敢对片桐智司直呼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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