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宝/恺】伴（一发完结）
答应 @我是你的小饼干吗🍪 的至尊宝x铠
拖了这么久你还爱我吗
末日，丧尸
攻受自由心证啦
——
金发的那个向前猛地一蹿，手中长棍向后横扫，也不恋战，继续三两步便转向跑动，身形灵活得仿若树枝间蹦跳的猿猴。
他拐进一栋楼，黑漆漆的入口像张凶恶的嘴，立时将他吞没。两个绿色的光点在角落幽幽亮起，一道银光同时在他眼前闪过，“咣当”一声，绿色光点随之消失，金发的抬头，看的却是银光射来的方向。
他挑了挑眉：“来了。”
角落里似是有道门打开，浓烈的黑里有一块浅淡了些。
金发的大咧咧走进去，好像方才焦急逃脱的另有其人，应急出口的绿光照出角落里一个斜靠着墙的人影。
他嗤笑一声，那个人慢吞吞走到他身边。
“啪嗒”，血水从交叠着的长棍和银刀上，滴落在地。
半开的门后堆着好几个柜子，角度巧妙，仅留下勉强能供一个人侧身通过的门缝。
刻意压低的呼吸声外，门里门外皆是一片静悄悄。
忽然一阵响动，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撞击打翻，紧接着便是兽性十足的嘶吼。
并肩而立的两人动作同时，金发的一脚踹在柜子上，与木板沉闷的撞击声呼应的，楼梯间的门被重重摔上，然而一颗光秃秃的脑袋探了进来，阻挡了门合起的路径，荧荧发亮的绿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停驻，眼珠在被银刀削去半个头后才不再转动。
拿刀的轻轻掂了下刀。
门边又挤进来了一只胳膊，越过挡路的同伴，尖锐的长指甲在摆动中几次来回都被拿刀的险险避开，蓦地转了方向去捞金发的，被他一棍子打得折了角度，再一拽一扔，引来门外的东西厉声惨叫。
门板下方，一个小了好几尺寸的脑袋第三个找到突破口，仅余几颗尖牙的嘴卡在复合板上，就听见“咯嘣”一声，平整的板上出现了一个毛躁的豁口，那脑袋在刀尖抵达前向后退去，暂且空出的位置立刻又被散发着腐臭的肉块替换。
长棍抡了起来，复杂精巧的暗纹里尽是新老血浆血块，而另一边，银刀不时反射出荧光，每一次下砍便在楼梯间里回响一次重物落地的“咚咚”声响。
缝隙逐渐变大，柜子也被推得在地上磨蹭，两人的动作愈来愈快，渐渐没有停歇间隔，呼吸则演化成喘息。
“可以了。”
以这句话为信号，金发的再次一脚踢上柜子，巨大的力量被传递到门上，收回不及的断肢落了一地。
门被以更大的力道撞开，那些僵尸终于占领了这个空间，那两人却早已攀着栏杆上到两层楼以上，隔着栏杆相对站着，金发凑近拿刀的另一只手，仿佛是行了个吻手礼。
一个向后退去，叼狗尾巴花一样叼着烟，另一个则在爆炸轰鸣中，抽回了手。
直至离发生爆炸的大楼已有五个街区远，带路的金发的才停了下来。
这一带在危机爆发前曾经繁荣如许，从第一座写字楼开始蔓延至周边出现整整七八个商业中心，无一不是标准的一体式娱乐场所，过去日间夜间，再静默的时刻，街道上仍是有不少来往行人车辆，现在却是字面意义上的空无一人了。
拿刀的走上来与他并肩，等他说话。
“那里吧，”他指了个方向，“说不定还有能吃的。”
还是一前一后行进，武器都在手里握着。拿刀的习惯了殿后，不时看看四周，天色渐晚而路灯不会再亮起，扶手梯而下，超市的灯牌落了一块砸在地上，挡住了半个入口。
金发的站在未被遮挡的那半边，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之间有三四米的空余。
“等——”
只见眼前人还未完全转过头去，店里忽然闪出一个黑影，一把擒住了金发的脖子，竟是将一米八几的个子拽得一个踉跄，手中长棍触地发出一声脆响，金发也不是吃素的，腰曲起来向那个影子怀里撞去，两手捏住颈间的禁锢，腿在空中连蹬两下，反而翻上来锁住了影子的脖颈，再向旁一倾，立时便将袭击者困得动弹不得。
金发的用了不小的力，等拿刀的走近，袭击者已经被憋得气短，眼白全翻了出来，骤然松开腿，便是抓着自己脖子一顿猛咳，一声“大哥”被咳嗽声切得支离破碎。
拿刀的捡起棍子，递给金发的，还没站起来的人接过来在手腕上灵巧地摇了一圈，引得咳出眼泪的人都注目，却是突然一棍扫来，刚刚逃脱死局的幸存者被一棍子打出了脑浆。
“脏。”拿刀的借着月光把长棍顶端滴下来的黏黏糊糊瞧了个明明白白。
金发的把棍子随手丢在一边，又是“当啷”一声：“还有纱布吗？”
一下跪了下来，拿刀的从肩上破烂的小包里往外掏东西，眼睛却没离开过金发的，先是在脸上仔细搜寻了好一会，在对方清明还带着促狭的眼神里也不躲不避，直到再三确认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视线才缓缓向下移动。
“没了？”金发的催他。
饼干、糖还有一些应急药全被扔在地上，最后一卷纱布落在他胸前。
“你给我裹。”金发的低头看了眼，仰起脖子，那儿有一整片擦破了皮，数喉结处伤口最深，刚才的人来着不善，用的是细线，在挣扎打斗中蹭破也是自然，但血并没在他衣服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有开始发暗的几处点和竖。
他又催道：“快点儿，我看不见。”
拿刀的咬咬牙，把刀放在一边，摊了纱布贴上伤口，绕第一个圈儿的时候手指紧压着薄薄的纱布，下方热度一清二楚他全都受着，动作本来就匆忙还偏要加快，一下勒得金发的咳出声来。
“咳，还好不是那玩意儿咬的。”金发的笑嘻嘻道。
拿刀的给他贴好，把剩下的纱布还有地上的东西全都重新塞回包里：“你话真多。”
两人照例轮流值夜，金发的还想像往常样守上半夜，拿刀的却先一声不响在小火堆旁坐着了，见状他也不别扭，索性躺倒闭眼，不多时被人推起来，月亮已经在另半边天上，他打了个呵欠，揉了揉脖子，把目光放在躺下来的人身上。
拿刀的那个总是睡得不太安稳，他观察了很久了，似乎没有哪一夜安稳。
总会回到这场灾难刚刚爆发的时候。那时许多人还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最多也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新闻，只是某天城市周边筑起了高墙，无数武装警察严阵以待，却没有人知道城墙外即将攻入的是怎样的怪物。
他善良的妹妹更不可能预料到，靠近一个倒下的老者问一句需不需要帮忙，就成了被感染、失去自我变身怪物的最后一根稻草。
“杀了我，我不想变成他们那样！哥哥，杀了我！”
银发的少女四肢受缚，在扶手椅里剧烈挣扎，麻绳在手臂上勒出道道红痕，她的右肩至胸口处是一个巨大的、散发着阵阵腐臭的狰狞伤口，翻出来的肉都是暗红发黑的，有几只苍蝇不时路过停留。
她的脸呈青白色，嘴却是血红，瞳仁一圈则泛起绿莹莹的光，比之人类更像饿狼。
“哥哥，求你了……”
全身的力气骤然卸下，房内安静下来，他心里一紧，正要走上前细看，又想起引妹妹上钩的陷阱，却发现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的是他身后。
他回头，金发的站在他背后不远，手上拿了把枪。
安静被吵闹砸碎，他们的争执，妹妹的哀求，遥远的不知名的地方传来野兽的嚎叫，越来越响、越来越响，最后通通糅合在一起，成就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又寂静了。
他的手指被拧得很疼，低下头看，食指不自然地扭曲在板机处。
是他开的枪。
他什么也看不见了，有人捂住了他的眼睛，枪也被拿走了，接着一只温暖的手一下一下，轻轻着拍他的背，湿润的液体溢出那个人的掌心，最后还是落在他嘴角，抿一下，又咸又苦。
“你心真狠……”他听见金发的说。
“噩梦？”金发的递给他半杯温水。
拿刀的接过来喝了一口，抱在手里，点了点头。
“梦见什么了？”金发的来了兴趣。
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的交流大多限制在反抗感染者和寻找生存必需品上，尽管结伴而行，却更像是不可互相关心的地下情报者，金发的本能地觉得问题不在自己，而是拿刀的建了一道他看不见摸不着还猜不透的高墙，排斥一切窥探和分享，而这个对私人问题的首肯，正预示着他即将打破自己的墙。
他也确实打破了，尽管沉默了许久：“我杀了她。”
金发的乱了节奏，他知道对方说的是谁，也在这句话中无可避免地回想起那一幕。那少女曾经很漂亮，很张扬，在这场灾难里却早早失去勃勃生机，而且还是以最决绝的姿态退场。他甚至一下记起来她以前怎么笑怎么撒娇，还问过自己上天堂的时候天使会不会踩着七彩祥云……
“那我不想听了。”他僵硬地说。
拿刀的把水杯又递回来，点点头：“好。”
太阳再次升起后不久，他们吃了点饼干，熄灭火堆继续上路。
穿过条条街巷，仍有少量行道树挺立着，投下不成片的阴影，干燥的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和腐烂气味，提着武器的手攥紧了。
身后骤然起了疾风，拿刀的回身便是一招砍下，动作却没能快过潜伏已久的狩猎者，反而在这一个转身中将脖颈暴露在对方的利齿下，吼声中便朝他咽喉咬来，身体抵不住汹汹来势一下失去平衡，倒成全他利用这一摔堪堪躲开那张血喷大口。背部触地后拿刀的带着僵尸又是就地一滚，却没能把它从自己身上甩下来，传来灼痛由左臂和右肩传来，原来僵尸两三厘米长的指甲已经扣进肉里， 难怪甩不脱。
灼热腥臭的吐息喷在他脸上，僵尸张嘴又要咬，拿刀的拼劲全力单手抵在它下颚处，生生给怪物拧成了侧过头的姿势，嵌进肉中的指甲划出血流不止的伤口，他颤抖的手却仍丝毫不肯放松，闻到血液味道的僵尸更加亢奋了，又拧过来几度，被拿刀的咬着牙关又推回去。
这个僵持好像持续了永久，久到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数清对方惨白皮肤下有多少条暴突出的暗紫色的血管，久到推开僵尸的那只手已经酸疼、痉挛——
只听见仿佛西瓜在地上裂开的声响，与他对抗的力量忽然尽数消失，那个狰狞扭曲的头颅在他眼前炸开来，只一根金色的长棍擦着他的手和脸而过，蹭到的部位凉凉的，而后在微风里有些刺痛。
拿刀的还愣着，忘了挡溅到脸上的黑色血液，还忘了擦。
他默默地握上金发的伸到面前的手。
那只手把他拉起来，又卷了袖子擦过他的脸侧、颈间和胸前，从他包里捣鼓着掏出纱布，最后帮他把伤口缠上。
“好像擦破了……”金发的喃喃道，见他只盯着自己不说话，搔了搔头，“……喂，你看什么呐？”
拿刀的被他这一声喊回了神，正想回答，瞧见对方背后又来一只，脚下两步绕过，挥刀时扯动伤口传来疼痛，动作却毫无犹疑，自上而下斜砍下去，僵尸瞬间被一分为二。
他向后退了半步躲避向前落下的尸块，靠上的是一个宽阔温暖的后背。
金发的低低地笑，声音似乎是从他俩贴在一起的位置传递而来的。
“我怎么会抛下你呢？”
FIN
谢谢喜欢。